秦玉桐放下杯子,看着小林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她起身,将两人拉到角落。
浅浅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
秦玉桐听着,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小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桐桐姐,我求求你,救救扬哥吧!”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不是自愿的!那个姓黄的私下找了他好几次,明明……他不能出事……求求你了!”
秦玉桐最见不得这个。
她把小林从地上拽了起来:“哭有什么用?先起来。”
她看向浅浅,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冷静:“去查监控。就说我丢了东西,很贵重。”
这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
值班的保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啤酒肚,对秦玉桐的说辞爱答不理:“规定就是规定,监控不能随便给人看。丢了东西?那你报警啊。”
秦玉桐没跟他废话。
她一个眼神,浅浅立马狐假虎威,拿出村口老太婆吵架的姿态,再加上从宴会上顺过来的一条烟两瓶酒,保安立马就睁只眼闭只眼。
监控显示季扬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拉扯着,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
秦玉桐用手机拍下了车牌号。
“查一下,这辆车现在在哪。”她把照片发给了一个人。
对面几乎是秒回:【婺州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
夜色深沉,婺州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
小林已经不哭了,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手指甲把掌心都掐出了血印。
希尔顿酒店大堂金碧辉煌。
“您好,请问车牌号为浙g·xxxxx的客人,住在哪间房?”秦玉桐走到前台,声音保持着镇定。
前台经理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礼貌地拒绝了她:“非常抱歉,小姐,我们不能向您透露客人的隐私信息。”
意料之中的回答。
秦玉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没有警察的搜查令,酒店不可能配合。可等报警再走完程序,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一间一间找。”她转头,对身后两人说。
这是最笨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们从顶楼的行政套房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下。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吞掉了所有声音,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像一个个沉默的谜团,不知道哪一扇背后,藏着正在发生的罪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希望也在一点点被消磨。
找到二十八楼的时候,电梯门一开,一阵悠扬的古典乐和觥筹交错的声响便传了过来。
这一整层,似乎都被包下来,正在举办一场商务酒会。
门口的侍者拦住了他们:“您好,请出示您的请柬。”
秦玉桐哪来请柬,正想找个借口混进去,目光却突然看向了酒会深处。
那里,落地窗前,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端着一杯香槟,与人交谈。
肩背宽阔,身形挺拔如松。
如山般遥不可及,不可撼动。
是他。
她心里燃起希望,几乎是拨开侍者,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三哥!”
人群自动为她分开一条路。
那个男人闻声,缓缓地转过身来。
深邃的五官,冷硬的下颌线,薄唇紧抿,眼神如深潭。不是顾廷邺又是谁?
秦玉桐跑到他面前,因为跑得太急,气息还有些不稳。
“三哥,”她想让顾廷邺帮忙,“我……”
她话还没说完,顾廷邺的目光便淡淡地从她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停留,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位小姐,”他说,“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