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一吹,秦玉桐打了个激灵,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她站在自家门口,忽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荒谬感。
掏出钥匙,金属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她屏住呼吸,轻轻打开门,闪身进去。
家里灯没有亮。她松了口气,摸黑换了鞋,蹑手蹑脚。
只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好了。
可就在转角,书房的方向,一缕暖黄色的光从门缝里泄了出来。
秦玉桐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
他回来了……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凌晨回家?怎么解释这件明显不属于她,带着陌生男人气息的外套?还有她红肿的嘴唇,和脖颈上那些根本来不及遮掩的暧昧红痕……
秦玉桐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正朝着门口走来。
跑。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
“咔哒。”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秦奕洲穿着一身柔软的灰色居家服,站在门口。他没有开大灯,只留了书桌前那盏昏黄的台灯。光线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却让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幽微的光。
“小乖?”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
秦玉桐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狼狈得像一只被捉奸在床的猫。
她以为,接下来会是疾风骤雨般的质问。
是失望,是愤怒,是审判。
然而,秦奕洲只是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迈开长腿,一步一步走来。
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秦玉桐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木质调香气,那是她从小闻到大的,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味道。
她死死地咬着唇,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秦奕洲却只是抬起手,将滑落到她臂弯处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她裸露的肩膀。
他的指尖温热,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皮肤,让她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他的动作顿住了。
他没有问她去了哪里,没有问她和谁在一起,更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只是垂下眼,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上,问:
“膝盖还疼吗?”
一句话,让秦玉桐所有紧绷的神经、所有伪装的坚强,瞬间崩塌。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