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战场上残忍嗜血的军团魔此刻也如蒙霜鹌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拎起小魔鬼的后颈立刻撕了传送门卷轴,飞也似的逃走了。
她走向堆在门口的那些闪闪发光的财宝,正想一把火球术烧个干净,却发现了绝对意想不到的东西,那串早已破碎的守护之链。
守护之链不是本在白榭庇护地一战替她承受致命一击后断裂开来,被吸收为神树的力量吗,怎么会——
好似正有什么阴谋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扼住她的喉咙,摧毁她的幸福和小心肝艾尔利亚。
即将踏上征程的这一天,她本来打算让艾尔利亚临时寄养在旁边的磨坊主邻居,一个拥有充实又美好的生活的六口之家。
虽然那户人家有个常年不着家的老爸和整日钻研巫术的老妈,不过大哥是个朴实善良的小伙,二姐是个认真细致的姑娘,也没什么不能放心的。
并且深入九狱的路线已在脑中勾勒:从神堕之地的巨魔峡谷瞭望点潜入幽暗地域,抵达布灵登石城。
再利用城市深处众神殿的创世镜,反向定位那飘忽不定的地狱冥界入口。
前方危机四伏,当这破勇者的日子真是没几年清净过。她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收拾行李时她看到了书桌的桌案上的精美的书信,这份浸满丁香和黑醋栗香味的书信正是出生入死的同伴兼挚友递来的,
多少年了,莫甘娜还是那么爱操心她的事。
芙罗拉想起随时光而越发模糊的恬静面容和那灵动却神秘深邃的眼睛,心中隐隐顿痛起来。
她与大家胜利后道别的十年不见,换来的是紫尘平原诞生的奇迹——大地唤醒和生灵复苏,莫甘娜真正驱散了笼罩在她故乡那百年徘徊不散的施特拉德诅咒。
游离的思绪想起她在白榭神树许下的誓言——
「以吾之心,举己之力,让西凡纳斯的足迹遍布妖精之乡紫尘平原,那无穷无尽的荒啊,放下所有施特拉德的怨怼,散去吧!」
思绪万千,拆开信封,迫不及待跃入眼帘的是那一行醒目的大字:
——致亲爱的渡渡鸟小姐。
莫甘娜又念念不忘这个老掉牙的玩笑,想起她写信时会狡黠的眯起眼的神情,芙罗拉无止尽如蛛网密布般的思念漫上心头。
她逐字逐句阅读莎草纸上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而这份专注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拉开门却被来人狠狠抱住。
铺面而来的丁香和黑醋栗香味,和那如野猫般的竖瞳里化不开的愁思此刻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心底埋藏着有太多渴望莫甘娜能回答的问题,可看到人的那一刻全身气力只挤出来一句:
“你还是没怎么变呢......”
莫甘娜伸手捻了捻她那秀丽金发中新长出来的几簇白发,心底开始抽痛起来:
“不要去找文森特了,路是他自己选的,而且那个该死的杂碎撅着屁股挖坑给你跳呢。”
“......不行。”
“勇者也不是能什么事都要掺和的,这是那些杂碎魔鬼种的血腥内斗,阿弗纳斯的那个渣滓大王又想把手伸到地表上了。”
“其实我很多时候都在担惊受怕,怕你被紫尘平原的危机所吞噬,再也上不了西凡纳斯的天国。但你很好的证明了自己不仅是剑湾的英雄,更是半精灵中的传奇,莫甘娜。”她怜爱地揉了揉面前美丽的半精灵的尖耳。
“所以我也不能选择去逃避,至少也能为生灵涂炭的圣战做出点什么。”
“这都是浮于表面的借口,你就这么爱他,不要自我也不要命了?”
莫甘娜胸口中说不出来的苦闷好似爬上她的喉咙。
“无论如何,抛开感情不谈,是他将我拉上猩红山巅的。虽然魔鬼种确实该千刀万剐,但是他毕竟受洗于洛山达的光辉了,放下你的偏见吧,娜娜。”
“反正这一趟是非去不可是吧,真受不了你。不过有些事得说清楚,不要回应天界——”
“等等,这里有只耳朵在悄悄的听。”芙罗拉嘴唇几乎未动,气息轻拂过她的耳廓。
两人眼神瞬间交汇,心领神会。莫甘娜左臂自然地环住芙罗拉,看似亲昵的拥抱,实则巧妙地遮挡了某个方向的视线。
刺客丝毫未察觉那隐在芙罗拉背后的右手正悄然结印。她的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房间角落,而莫甘娜借由她的视线的指引,
瞬间锁定了隐形者的位置,一道灰白色的魔法灵光自指尖迸射而出——四环法术石化术。
他正酝酿着出鞘的时机,身体却骤然僵硬、灰白,而手上的刀刃闻声即断。
莫甘娜现已是欧珀阶的奥法战士,对于石化术的运用可谓是炉火纯青,那个刺客只剩个脑袋没被石化,拉下此人兜帽,露出来的正是提夫林(魔鬼种衍体)的样貌。
芙罗拉瞬间脸色骤变:“娜娜,他们目标肯定是阿娅!”
话音未落,她身影已化作一团翻涌的雾气,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外。
“这急性子......”莫甘娜无奈轻叹,随即目光如刀锋般剜向被石化的提夫林刺客。
无形的法师之手扼住他的咽喉,冰冷的魔力如蚀骨之蛆钻入他正在石化的躯体,仿佛要将每一寸肌肉、每一块骨骼都碾碎。
“是地表的杂种还是地下的杂碎,一字一句说清楚。”
提夫林刺客在巨大的痛苦和法术的强制下,断断续续地挤出声音:“是......是地表的......死亡领主......伊尔梅特大人......他想要......勇者之血......”
惑控派的吐真术不得不让他开口,然而也是他最后一次开口了,因为那遥远的邪魔感知此处正上演的事情后直接捏爆了他的血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