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近日汴州府离不得他,昨夜虽腾驾了近乎一夜云雨,萧曙仍旧要一早即赶赴衙署。侍儿隔着重重帘幕,卑声将他唤醒时,他囫囵歇了还未足一个时辰。
待要起身,胸口却憋闷,恋恋不舍将身边小家伙的侧颊移开、小心托到珊枕上后,便见原本雪白的胸口,已被枕出一片湿润的浅红。数点月牙形、红通的指甲痕亦袒现了出来。
往常她都会被他起身的动静带醒,此时必定是累得极了,毫无所觉,依旧蹙着春山阖着双眸,纤臂紧紧攀在他身前。
彼时,几乎要扶不住他了,她还是在他身上起起伏伏,不惜将指尖深深嵌进他胸肌里,以将他抓得更牢些。后来意识迷离了,摔落在他身上,还环抱着他的臂膀,吐出鲜红的舌尖对着他胸口又舔又咬。
要不是真怕她有个好歹,真想一发做死这小家伙。然而她是身世可怜,一心想要讨好他,一心怕他将她撇弃,不免又疼又惜,噷了噷她双唇,方轻手轻脚下了床榻。
藏雪醒来时,臂弯、身边尽是一片空,竟有些空落。这不该,于是压下了。可遍身的疲乏,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身上原有的弱症也加剧了,歇了数日才好些。
而,因为没有萧曙的吩咐,这些天她竟一直被拘在正院里养病,没人扶她回清风鉴水。她不喜欢待在这里,读个书只能窝在卧榻上,整个人被磨得懒散倦怠——她去不了他的书斋,那儿不知有多少军国机密,时刻有卫兵把守。
可看在阖府眼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清风鉴水那个极得宠的婢子,气焰究竟盛到了什么地步。府中一众闺阃之中,千岁爷一颗心竟几乎全倾在了她身上,还罔顾规矩,准她鸠占鹊巢、连日歇宿在正院。这已经到了可以到官家和圣人那儿告状的地步了,可又有谁敢呢?说出去也丢脸,一个个宜室宜家的名门闺秀,还不及小小一个婢子会笼络千岁爷的心。
迁延数日,萧曙再回府时,藏雪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扑到他怀里便一通亲咬。轻吻他眉心、鼻骨、鼻尖,又拿牙儿嗑他下巴,黏腻非常,却又似有些泄愤的意味。
紧揽着他后颈,她嗔道:“我还以为您回不来了。”
只有她敢在他面前说这等不敬、不吉之话。他淡笑着问:“怎么?终于知道想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