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军不置可否:“想走哪条?”
“我想看清楚,哪条最稳。”他眼神坦荡,语气克制,“谢哥人脉广、见识多,我就想多听听。顺便……试试看有没有合适的方向搭个顺风车。”
谢军看着他,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小少爷,风大浪急的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碰的。”
沉时安不争,只是低头笑了一下。
“那我等谢哥觉得时机到了的时候,给我招招手。”
谢军看着他,沉默了两秒,忽而笑起来,声音不轻不重:“你要真是来讨茶喝的,那这顿算我请。别的,慢慢来。”
沉时安举杯:“我等。”
那一杯,他喝得干干净净。
会所的门从身后关上,思思乖巧地坐在后座,一路沉默。
沉时安靠在车窗边,手指有节奏地点在膝上。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忽然开口:“你知道谢军平时都去哪玩?”
思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迟疑着摇头:“我……不是很清楚。我只见过他几次,平常都不跟我们一起的。”
沉时安“嗯”了一声,没再问。
车子行到半路,他吩咐司机绕去一家茶室。
这是上次沉兆洪来新加坡,带他去饭局前绕路停过一次的地方,
那次沉兆洪没让他跟上去,他在车里等了二十分钟。
透过车窗只看到人进人出,偶尔有熟面孔拎着袋茶叶从后门离开,言笑晏晏,一副本地人的气派。
沉时安打算去碰碰运气。
茶室开得低调,不接散客,门口连块像样的牌匾都没有。
他推门进去,语气克制得像走错了地方:“你好,我之前跟沉先生一起来过,他说这边茶不错。”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整洁,神情淡淡,老板扫了他一眼:“沉先生哪位?”
沉时安不紧不慢地答:“香港洪哥。”
老板没说话,只侧身让了条道。
沉时安在靠近窗的位置坐下。
茶送上来,没问他要喝什么,直接端来一壶铁观音,显然是默认了“熟人带过”。
他也没多言,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语气像随意拉闲话:“这边挺安静的,没几家店还肯这样开。”
老板在柜台后擦着茶具,声音平平:“也就几个老客,坐得住罢了。”
沉时安“嗯”了一声,又问:“那边那张桌子还在吗?上回沉先生等人,坐在靠里的位置。”
老板没接话,似乎没听见。
他也不追问,只低头又倒了点茶,等老板拎壶过来添水时,才语气轻松地问:“这种地方,要真有点圈子的人来坐,喝茶都嫌慢吧?”
老板倒完水,手一顿,淡淡道:“真要热闹的,也不在这边打发时间。”
沉时安笑了下:“那得是哪儿?”
老板没抬头,声音不轻不重:“东边,万和台。”
他语气轻描淡写,像只是随口带过一个老地名。说完就转身收拾杯盏,不再多言。
沉时安没作声,只点了点头,动作慢地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两张一千新币,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