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刷慢慢往下,刚触到左肩时,凌越的动作忽然顿住。斜光恰好落在那片肌肤上,映出一个淡红色的小字
——
“阙”
字,笔画清浅,却刻得规整,显然是用细针慢慢刺上去,再敷了药养出来的。
他的指尖取代银刷,轻轻抚过那个字,触感细腻,却带着让人心头发紧的重量。红蕖像被烫到般猛地瑟缩,想将肩膀往后藏,却被凌越用另一只手按住肩头,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
凌越的声音冷了几分,原本平淡的语气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戾气,“‘阙’字?是辞凤阙的‘阙’?”
红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比刚才被扯落衣裙时还要难看。声音细若蚊蚋:“是……
是……”
“谁刻的?”
凌越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肩窝,气息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是他逼你的,还是你自己刻的?”
“是我自己刻的……”
红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羞耻。
她说的是实话,可这实话落在凌越耳里,却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心里。他盯着那个
“阙”
字,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红蕖疼得闷哼一声,却不敢挣扎,只能任由眼泪模糊视线。
凌越忽然笑了,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冷:“自己刻的?红蕖,你倒真是对他一片痴心。”
他抬手,指尖划过那个
“阙”
字,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摩挲,“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未必稀罕你这份心意?”
红蕖没说话,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羞耻、委屈、恐惧,还有被戳中心事的难堪,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上。
凌越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却让红蕖浑身发冷:“既然你能把他的名字刻在身上,那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好不好?”
红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不……
不要……”
她拼命摇头,手腕上的软绸勒得皮肤发红,“我,不要!”
“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
凌越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有占有欲,有怒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偏执。
“不行…………求你……求你了……他会生气的,求你…………”
红蕖吓得浑身发抖,眼泪糊满了脸,拼命想挣脱他的手,
凌越看着她恐惧到极致的模样,心头的戾气忽然淡了些,却又被另一种烦躁取代,::“现在不刻也可以。”
他拿起桌上的银刷,重新沾了些净手露,“但你得乖乖配合验身,若是敢再动一下,或是再哭一声,我现在就找工匠来,把‘越’字刻在你另一个肩膀上。”
红蕖吓得立刻止住哭声,连抽噎都不敢有,只是死死咬着唇,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凌越说到做到,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