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抹了抹眼泪,说道:“是啊,以后还要做舍友。琳琳,算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心里太难受了。”
邹琳看了她几秒钟,叹口气:“那怎么办?以后还和她住一个宿舍,那得多闹心啊?这样吧,以后她要是做出什么针对你的事,你就跟班主任说说,换个宿舍,怎么样?”
邹琳知道安苳的脾气,要是邹琳自己,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跟岑溪那家伙理论一番再说,可这是安苳,从来不和别人吵架的安苳。
不出她所料,安苳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行。”
其实,安苳羞于跟邹琳坦白的是,她一直都对岑溪很好奇。
虽然邹琳和那两个舍友家也住白石镇,她也偶尔对她们拥有的一些东西惊奇又赞叹,但从来没有谁,像岑溪一样,长久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小到一根发卡,一本书,大到一双运动鞋,一个从未见过的双肩包,甚至岑溪床铺上清淡而好闻的味道……
她渴望去了解岑溪,和岑溪做朋友,可岑溪从来没给过她机会。
这种好奇一直积压在心里未能释放,慢慢变质,混合着艳羡、嫉妒,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安苳自己也搞不清,总之后来她对岑溪有一种莫名的窥探欲,让她觉得羞耻,却又总是忍不住。
岑溪是她那颗还算坦荡的心里,唯一一片模糊的阴影。
那天安苳直到熄灯前才回宿舍,整个人都惴惴不安。
鼓足勇气推开宿舍门,舍友们跟她打招呼,她应着,目光小心翼翼地掠过岑溪的位置,却发现对方像往常一样,正打着小手电看书,根本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安苳高高提起的心脏,突然坠落了下去。
她隐隐意识到,对于岑溪来说,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渺小。
安苳握着方向盘,看着远方越发暗沉的晚霞,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把手机重新夹回了支架上,发动了货车。
就像之前一样,岑溪希望这件事过去,那她最好也不要缠着岑溪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岑溪只是回来休假,她不属于白石镇,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京城。而安苳自己,接下来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小镇生活的节奏很慢,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总要起得很早。
起得很早又没什么事做,陈慧每天早早把她叫起来吃早餐,然后就打着呵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简直令岑溪费解。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岑溪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早晨七点还不等陈慧进来,她就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