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似乎注定了求不得,注定了,要被祂所创造的造物舍弃。
便如同雏鸟终将成年,终将飞向高空。祂养的鸟,祂的路西,却已经是选择了自我的凋零。
要将那来源于祂的,还给祂,再没有任何相关。
走向那经由了他自我选定的,死局。
所以,祂当是为他高兴吗?还是庆幸?
庆幸他成功了,终于是摆脱了祂的纠缠。使祂放手。而非是一意孤行,要将那一切再重启?
祂没有答案。只是造物的,终将归于造物。祂终是在那至高的天上,选择放手。陷入到沉眠。
“所以,这便是一切的终结吗?”
“要不然呢?”
若干年后,有人于教堂的穹顶之下,合上书本,做出反问。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笑容温和的男子。他身前的不远处,或坐或站着的,是一群孩童。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故事。”
“是啊,不能换一个结局吗”
“就是!话说,真的会有人,喜欢上他的造物吗?”
............
孩童的思维总是活跃的,跳脱的。天马行空,想出一出是一出。
叽叽喳喳的,如同一群小鸭子,抑或者小麻雀一般。几乎是要将,那早便失去了本来职能的教堂掀翻。
但对于这一切种种,那男子不过是目光如水,静静的看着而已。
直至那群孩童,被各自的家长带回。夜幕降临之下,有阴影,从那帷幕之后走出。
是玛门。他开口,对那男子道:
“你不该出现的。”
“不,是你不该来。”
金发染上月华一般的银白。那双碧色的双眼,叫璀璨的金色与寒凉覆盖。
祂开口,给出回应。
自始至终,都不曾对那属于祂的子,投以过多的目光。
祂目光温柔,以刻刀、橡木在指尖雕刻。
手法娴熟,仿佛早已经是私下里练习,做过了无数次。
有木屑纷纷而下。有类人的轮廓,渐渐成型。只是......
“你要做什么?再创造一个,符合你心意的替代品?将他存在的一切,彻底抹去和取代?”
“不。”
祂摇头,给出答案。
“他于我而言,是奇迹,是唯一的。不可复制,更不可取代。”
“那......”
玛门张了张口,便要再言。却终于是看到,祂的一侧,那摊开的纸面间,有谁留下的话语。
那是很久之前,神明陷入沉睡,路西菲尔任凭了心中妄念的驱使。以手中羽毛笔,在那纸面间,无意写下。
他说,他是如此信仰他的造物主,爱慕他的造物主。但他,更想将祂拉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