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轻了呼吸,无比怜惜地亲吻着她的乌黑发旋,掠过光洁额头,轻触小扇子似的睫毛,最后无限缱绻地停留在她被他吮得红肿的双唇上。
月光为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一种陌生的柔软倏然撞到他心间去,如果,他们能共同孕育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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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石头大宅里一个寻常的黄昏时分,夕阳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胡桃木餐桌上落下斑驳的光斑来。
俞琬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克莱恩正垂眸切着牛肉,他没系风纪扣,白衬衫的领口随意散着,难得的显露出松弛。
自从上次她急坏了,一股脑儿和他说了那些舍不得他的话,克莱恩这段时间回来的都格外早些,偶尔还会罗曼蒂克地带束玫瑰回来,插在她床头的花瓶里。
这段时间,她其实一直很想问他,那次他到底收到了什么指示,为什么刚回来时会那样,烟灰缸里堆满烟蒂,却一句话都不说。
有时,她甚至还会在夜里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绊住了他…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他才失去了重返战场的机会的。
可每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是他公务上的事,是他的另一个世界,她这个身份似乎是,实在不该去问的。
但人心就是这样,越是压抑某个念头,它就越是顽强地冒出头来。
吃饭时,散步时,甚至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时,那个问题都会突然冒出来:他会因为那个原因一直留在巴黎吗?还是说,总有一天还是会踏上去前线的军列?
“尝尝这个。”
忽然响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克莱恩把一块鹅肝放在她盘里,见她怔忡,微挑了挑眉:“在想什么?”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把那汪湖蓝晕染得柔软许多,女孩的犹豫冲散了些。或许,她可以问问他的。
俞琬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赫尔曼,你那天——”
砰。
客厅那扇虚掩着的门几乎是被撞开的,俞琬被吓得小手一颤,险些碰倒了红酒杯。
汉斯直直冲了进来,她从没见过他那么面如死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