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个在师傅眼里都有可能是优先考虑的继承人,对吧?”
“是啊。”莳七宝应道。
“那,”兰凌霄笑意愈深,像是酝酿出什么计谋,“能不能有个小师妹什么的,表面对师傅师兄恭敬有加,实际上背地里在盘算怎么拉下两个师兄,好让自己上位——你不是说大boss也潜伏在其中?想做掌门的小师妹为什么不能为了和boss联手呢?”
“呃……”莳七宝挑眉,“可是她出卖门派的理由是?”
兰凌霄笑了,“权力动物做事,需要理由?”
莳七宝又朝手心砸了一拳,“对哦!”
大小姐和兰凌霄对视一眼,默契一笑,她说:“既然要做反派,为什么不玩得大一点?”
她笑着,左手托住右手,右手放在空中,五指收拢,握成拳,笑容中泛出一股阴谋邪恶的味道,仿佛已经化身故事里的反派,“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多娇和郑楠打了个颤——赵迪伟和蒋洄平时怎么得罪大小姐了?
莳七宝轻轻笑起来,“有意思,如果再加上一个南……皇甫瑾,叁雄对叁雌,有意思。”
郑楠忍不住问:“叁雄我能理解,哪儿来的叁雌啊?”
莳七宝睨一眼郑楠,“你以为作者的性别是?”
原来是这个叁雌啊?!郑楠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莳七宝说完话,目光回到兰凌霄和大小姐之间。叁个人的目光于空中一交汇,唇角绽开笑意,笑声由小渐大,到最后,是叁声迭加在一起的邪恶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宛如在庆祝主角们即将开始的沉重悲惨的命运。
老大已经在阳台晒完衣服,拉开推门,就听到这样叁个笑声。那笑声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借着打开的推门奔出去,奔出老远。
老大吓得一哆嗦,她把住推门,惊慌看着寝室里大笑的叁个人。
“怎么,怎么,”她吓得都结巴了,“怎么回事???”
郑楠和赵多娇转过身,两人也是两张一言难尽的脸。
“我们……”两人互望一眼,郑楠艰难开口,“很难同你解释……”
老大:???
一阵冷风吹过,叁个人的笑声比冷风火热太多。郑楠被风一吹,借着打开的推门看到阳台里晾出的衣服,悬在空中的铁丝上挂着滴答滴答滴水的衣服,郑楠看到明显是男款的长裤外套,刚刚因为莳七宝蹿升的火气又跑了出来。
“不行,女寝挂男生的衣服,我忍不了了。”那叁个人还在笑,仿佛笑容的长度决定主角受的虐度,郑楠在这笑声中挽起袖子,给赵多娇下命令,“阿娇,帮我按住她!”
赵多娇什么也不说,就只帮郑楠围住老大。
“喂喂喂,”老大惊慌地叫起来,“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喂,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冬日的寒风中,叁道刺耳邪恶的笑声里混入一个女孩悲凉的惨叫。
女寝那边热热闹闹,男寝那边也是热热闹闹的。
蒋洄看着讨论得如火如荼的帖子,头疼地揉起太阳穴。
和其他正在玩闹的室友不同,他和南宫景都是沉默的。南宫景也在看那个帖子,看着看着,他扯动唇角,是在苦笑。
“南宫……”蒋洄带着歉意开口。
“好了别说了。”南宫景抬起一只手掌,制止蒋洄,他闭上眼,不忍再看那个帖子,再看他都想哭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
他揉着鼻梁上的穴位,“算了,”南宫景也是想了许多,“起码现在没人再讨论阿楠和其他女孩子是不是那个小叁了。”
就这样吧,南宫景也是无奈,也只能这样了,他安慰自己,好歹他是男人,那些风言风语影响不了他什么……应该吧,但总比无辜的女孩子被拉去莫名其妙被一堆人怀疑处心积虑破坏人家情侣的感情好。
那个帖子看下来,他也承认,讨论他和蒋洄是不是真爱,总是比一个女孩子被怀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机婊来得要好。虽然……他也很难接受,不过现在是两种局面中选一个,那只能选择程度比较轻的那个。但是……南宫景现在诚恳希望这场事件里每个参与讨论的人有一天都能成为被八卦的对象,好体尝一下被人讨论造谣的滋味——一群刀子不落到头上不知道疼的东西,南宫景心怀怨气地想。
“害,”赵迪伟坐在床那边,指尖在玩篮球,“我们是男人嘛,男人被说几句,影响不大的啦。”
南宫景眼带哀怨,赵迪伟当然能这么说,那个帖子里,他又不是主角,也没有被那么讨论。
关注那帖子的人不止他们叁个,寝室里也有人边和人笑闹,边在看那个帖子,那人用手机刷的帖,看到一层楼,笑着抬头,说:“老赵,听说你喜欢在下面?”
赵迪伟脸色一变,这是他和竺舒瑶的秘密,一向是不往外说的。
“瞎扯!”他不复先前的悠闲,激动起来,“谁说的?这是造谣!”
那人摇晃一下手机,“这帖子里有人说的啊。”
“谁说的谁说的?!”赵迪伟不再淡定,一下子跳起来,跑去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嚷嚷着,“谁?!谁说的?!”
他登陆校园论坛,找到那个帖子,进去,在那人的指点下找到那层听说他喜欢在下面的帖子,痛斥那层楼是造谣,问那层楼的发帖人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他正准备和对方激情对线,问候ta十八代祖宗,结果那人的回复一下子浇灭他的气焰。
——你女朋友说的。
对方是这么回复的。
“哦豁,”有在看帖子的室友看到这回答,发出暧昧的笑声,“老赵,原来你是在下面的那个。”
“不是啊——!!”赵迪伟发出哀嚎,这以后他的面子往哪搁呢?
他还有些不相信,抄起手机,想和大小姐联系。大小姐接起语音,一开始,赵迪伟还在寝室里说话,说着说着,他手持手机往外走,去了阳台,关上门——这是不想让室友听见他的对话。
外面寒风瑟瑟,赵迪伟神情和冬日的风很般配,一脸的痛苦无奈。他特地压低声音,在寝室里的人听不见他具体说了什么,但隔着玻璃推门,他们能看出赵迪伟心怀反抗——但没什么用。他一次一次试图开口,但迎来的结果只有一次一次的落败。
没过多久,赵迪伟结束了通话。他打开推门,一脸沉痛。不必他说,在场的是个人都能看出结果。
赵迪伟默默走到墙角,抄起放在那的扫帚,当做一柄锋利的剑握住。
此时的赵迪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寂寞孤独的剑客——他憋屈,他无奈,他心怀一腔怨苦——得找个人发泄。
“蒋洄!”他大喝一声。
蒋洄推了推眼镜,一脸莫名——赵迪伟唱的哪出?
赵迪伟挥动扫帚,口气像是发出决斗般沉重——但又是充满激情昂扬的。
“今天我们既决生死——”
“也分攻受——!”
赵迪伟哇呀哇呀地,挥舞着手中的扫帚,向着蒋洄扑过去。
蒋洄往旁边一闪,身影有些狼狈。南宫景看着赵迪伟用扫帚拍打蒋洄,目光中怀上欣慰。
真好……真好啊……
他目光下落,看到帖子里开始争论钱荪礼和姜逆,皇甫瑾和姜逆,到底哪对才是真爱,也有人就着赵迪伟喜欢在下面的传闻开始发散觉得赵迪伟就是个受。
很好,很好,他看着帖子的讨论,满意地点头。
既然大家都已经被迫下水了——
那就一个都别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