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再次回到了那个燃烧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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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洗个澡，然后出去玩。”魔女反搂凡人。
被后者抱起身，去浴室时，她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幻觉严重到了何种程度：
在凡人眼里，他正趟过湿滑的血河。
浓稠的血红中，探出了无数皱纹横生的青黑鬼手。
因为右腿被抓住，他不得不停下来，面无表情地挣开。
魔女勾着他的脖子落地。怕她摔倒，他下意识护住她的后背。
视野里，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竟犹如腐木般干枯。黑指甲锋利如野兽，向前弯曲，像是危险的镰刀。
浴室镜子里倒映出的不是他，而是一个眼眶淌着血泪，青肤霉变，乌唇腐烂的破败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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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怀疑是房子风水不好——魔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男朋友坐在沙发上，想找她商量事情。
接着莫名其妙换了家店。
当晚入睡前，魔女勾起关青月的小脸。
亲着亲着，便鬼迷心窍，撞进他怀里，又要不顾后果地去招惹他。言行任性，想他哄自己睡觉。
以前，做这件事的，都是她哥哥。
关青月依了她。但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再次狼藉收场，他在脸上摸到了血。
而魔女也没有真的想跟他做那种事，只是玩玩。
这次他好歹学乖了，点到为止，没有问第叁遍。等魔女看起来不想亲亲抱抱的时候，就对她说晚安。
放弃心里的幻想，眼前狰狞的种种便不攻自破。
难道只要对魔女有非分之想，分开刹那，就会掉进幻觉？
关青月清空邪念，指背缓缓抚过魔女干净而恬淡的面庞。心情复杂，既像是身处天堂，又像是回到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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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晚安。”魔女背过身，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凡人不会弄，哪怕是用手都不太会。
新手监护搞得她很难受，吊起胃口，让人悬在半空，却不帮忙解决，根本没有起到放松的效果。
然而，【我要你摸这里。我还要】之类的话，她宁愿杀了关青月，也不会说给他听。
凡人搂了过来，很普通地抱着她。
魔女的眼神更郁闷。
换成哥哥，如果这样超过两秒钟，她就会因为他故意晾着她，生气地用胳膊肘顶他胸口：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把手放到她衣服里啊，等什么。
明明每天都要摸的，但是他就是要等她催。
【讨厌你。】等哥哥的手指终于落在她身上时，她通常会像这样表达不满。
魔女想着这叁个字，很不高兴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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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结伴而行时，每当她抱紧凡人的胳膊，或是故意靠近他，他的神态表情都会明显表现出开心，连说话的声调都会轻快许多。
等到关起门来玩闹，被她霸道欺负，凡人的反应往往也很美味。就像遭到肆意揉捏的垂耳兔，屡屡耳根发热，后颈绒毛倒立。
但是，不知道是对她没了那方面的兴趣还是怎么样，这关青月再也没有主动扑过她，一点也不着急。
亲吻和拥抱是比以前密了很多。整天抱着她，动不动就要亲。
但是更过火的、带有性暗示的行为，由他发起的次数，为零。
她不是说这样不好。既然她都挑明了不想要那样，那本来就应该如此。
可是，不那样，也可以……的吧。
那个谁就弄得超级舒服。
当初决定交往，其实也没有刻意想过这个事情。但是发展到现在，她变得有些口干舌燥。
魔女摸了摸獠牙。
难道凡人真的是介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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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晚，魔女带着些微空虚闭上眼。
过了这夜，她就满十九岁了。但她没有通知任何人。
因为每年跟她一起过生日的人，不在这里。
去年刚到人间时，其实也是个冬天。
但是叔叔带她去了零壹壤的人造永夏区。那里永远都有阳光，永远温暖，明媚得仿佛是炎炎夏日。
不像此刻，她远在挪威，正身处于真正的寒冬。
身与心都很冷。
要是能在梦里见到哥哥就好了，他肯定会祝她生日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