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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予澈先生,抱歉打扰。我来,是想请你帮(2 / 2)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向后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抱歉,”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砂砾堵住,“……我有点不舒服。会议暂停。”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会议室,无视身后惊疑的目光。走廊里惨白的荧光灯管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像一个挣扎着想逃离自身的鬼魂。

她来了。

她为什么来?

她不接他的电话,拉黑了他所有的即时通讯方式,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为了……给他一个彻底的了断吗?

她要当面告诉他,她永远不会原谅他,要他彻底滚出她的世界?

想到这个可能性,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感,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攫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不……不要……

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这段平日里只需要一分半钟的路程,此刻却漫长得如同穿越炼狱。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奔涌的轰鸣。汗水浸湿了衬衫的领口和后背,带来冰凉黏腻的触感。

他终于,在gamma区访客接待厅那道厚重的、需要虹膜扫描才能开启的玻璃门前停下。

隔着那层冰冷的玻璃,他看见了她。

她就站在那里,背对着入口,望着窗外波士顿单调的城市天际线。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亚麻连衣裙,身形似乎比两周前更消瘦了一些,肩胛骨的轮廓在薄薄的衣料下伶仃地凸显出来,像一对折断了翅膀的蝴蝶。阳光从她身后穿过,给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淡金色的、却异常冰冷的轮廓。

听见门开启的细微声响,她缓缓地,极其平静地转过身来。

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或泪痕,甚至没有空洞和绝望。只有一种近乎完美的、礼貌而疏远的平静。她的眼神——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也曾燃起过燎原烈火的眼睛,此刻像被冰封的、深不见底的古泉,平静无波地落在他脸上。

不是dante,她在看的——他清楚地意识到——是白予澈。

一个标签,一个符号,一个……她可能正竭力从记忆和情感中剥离的、令人不适的存在。

她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像两个在不熟场合偶遇、需要维持最基本社交礼仪的陌生人。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也是平的,稳的,像机器读出的字符,没有任何私人情绪的起伏,却又精准地、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他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白予澈先生,”

那叁个字,她吐得清晰、标准,像在确认一个他无法否认的身份编码。每一个音节都像细小的冰锥,刺入他耳膜,带来一阵尖锐而迟钝的痛感。

“抱歉打扰。”她继续说,“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