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的这两年,没想到最后收拾下来的不过小小一箱。
有些东西是带不走的,屋子充斥了俩人生活过往的点点滴滴,温凝不想太决绝,但优柔寡断、模棱两可已经让她足够折磨。
思绪有些恍惚,离开时汪文轩沉默地没说什么。她还记得零碎的玻璃渣铺在眼前,地板上堆出泡沫的啤酒混着鲜血弥漫在空气中,填塞了她整个胸腔。
可直到真正站在家门前才显得格外局促,拉着行李杆的手心发汗,温凝从包里翻出钥匙,思忖了几秒又放下来。
敲了敲门,她听见里面急促的脚步声,于是看见了胡岚的脸。
扯了扯嘴角,温凝喊:“妈。”
提前给母亲发了消息说会回家,在与汪文轩见面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不再和他住在一起了。
事态发展成这样,当然是她的不作为所导致。
再提到李随,连胡岚都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盯着闪烁的钻戒,温凝才知道他没有真的把它扔掉。
“从昨晚你和他在一起,我这颗心就一直悬着了。”胡岚轻声道,望向女儿略带疲倦的眼,“总害怕他对你做什么,害怕他提到六年前的事情……等早上给你打电话,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眼睫低垂的,温凝沉吟了许久,将戒指捏在掌心。
竟然还会习惯性地套上去,卡在第二骨节时才堪堪停了下来。
“他不会。”
她说,眼波微动,“李随不会。”
当过分的偏爱降临在自己身上,甚至膨胀到百分百时,再如何夸张都已是事实。
点点头,胡岚回忆昨晚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到底是选择谈及眼下的要紧事,她问:“那你不再回文轩那边去了?”
看到女儿提着行李箱回来时还是有些惊讶的,知晓她和“准女婿”的关系大概发生了预料外的状况,却不知这回温凝会如此果断。
又沉默半晌,温凝回答:“嗯,应该是。”
其实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汪文轩,只是他频繁打来的电话犹如一道道急促催命符,再怎么不情愿也是要解决的——即使她只说了“对不起”。
连“我们分手吧”诸如此类的话术都难以启齿,长期维持的表面尊严让温凝依旧高高在上,唯有门锁被关上的刹那她才松了一口气。
所以大概算是分手了,尽管谁都没有说明。
温万松回来得晚,到家时已是八点。
还没有吃饭,昨晚的事情让他今天在单位颜面尽失,可没想到这位“罪魁祸首”已经回了家。
饭桌上男人脸色铁青,胡岚用手肘推了推温万松,轻声道:“和凝凝说说话啊。”
男人冷哼一声,抬眼去瞧对面的温凝,阴阳怪气:“说什么?她还好意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