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冷峭。
“多谢。”某人低低地说,“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这件……罕物。”
第126章利辗霜雪(七)
这语气……怎么怪怪的?
曲砚浓缓缓偏过头。
“我和季颂危,”她慢慢地说,“不熟。”
真不熟。
卫朝荣却不看她。
“不是说在三层吗?走吧。”他说,侧脸凝冷。
曲砚浓眉头蹙得更紧。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卫朝荣偏头看她一眼,淡淡问,“不走么?”
走去干嘛?她和季颂危哪来的至交情谊?
到底谁在编排她?
“不能看么?”卫朝荣问。
语气是很淡,语调也很平常,但就是叫人觉得格外低沉。
曲砚浓沉吟。
她能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东西?但这种荒诞不经的传闻,居然惹来卫朝荣的兴趣,叫她十分不解。
他这人性情冷寂沉稳,应当不会对八卦传闻感兴趣啊?
看就看。
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叫她和季颂危引为至交。
曲砚浓当先上了三层,随意唤来个堂倌,直奔那件“罕物”而去。
“贵客您看,这就是您想看的那件罕物。”曲砚浓专为此而来的气势让堂倌误以为她是有意求购,因此对她格外殷勤,“这杆戥子是曲仙君的家传之物,您知道曲仙君的身世吧?三四岁时全家都被那个碧峡魔君害了,可惜啊,曲家当初也算个医修世家,很有些传家之物的。”
曲砚浓望着被递到她面前的一杆戥子,一时失了言语。
坏了,这下是真有个信物。
结为至交是没有,但化干戈为玉帛是真事。
这杆戥子是曲家的遗物,被季颂危偶然得到,他曾问曲砚浓要不要拿回去,曲砚浓拒绝了。从那之后,她和季颂危大约能算半个有渊源的熟人。
卫朝荣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盯着那戥子出神,他忍了又忍,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很眼熟?”他问。
最终还是没忍住。
曲砚浓沉吟。
“确实见过。”她把戥子还给堂倌,没有一点要掏清静钞的意思,让后者格外失望。
“不是什么罕物。”她转过身,望见卫朝荣紧绷的脸,微怔。
卫朝荣等她说下去,却怎么也等不到下文,只有这一句语焉不详的回答。
“那就是说,你们果然是因为这东西引为至交了?”他冷冷地开口。
曲砚浓神情更古怪。
“至交也谈不上,我和季颂危并不熟。”她缓缓地说,“但化干戈为玉帛确实是有的。”
卫朝荣不动声色地舔了一下后槽牙。
“有干戈,又有玉帛,已经谈不上不熟了吧?”他说,好似普通闲谈,“我们当初似乎也是这样熟起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或者也不熟?”
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曲砚浓一时难以言语。
她心里有种极其微妙的猜测,然而这猜测太古怪了。
几乎是不可思议。
她难以相信。
“你为什么要和他比?”她也不动声色,反问。
卫朝荣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