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芜杂的线现在有些松动的迹象,因为被允许提起。但祝瓷想,能从哪里开始呢,把过去再理清,就一定会指向更明晰的未来么。
她还是说:“不想说就不用。”
“我有些需要做的……和想做的事。”
“我也没想过疏远你,”庭萱看着有些紧张的祝瓷,继续道:“我只是不喜欢亲近。”
如果剪切一些原身的片段到并不存在的过去来不算说谎,庭萱想,反正在哪个世界自己都一样情感淡漠。
祝瓷安静听着,心情又随着讲述的和没讲述的起起落落。听她说到“不喜欢亲近”时思绪忍不住发散出去,猜测所谓亲近是哪种方式,和家人在同一屋檐下共进晚餐的亲近,还是可以一丝不挂坐到别人怀里那种。
听到祝瓷问起旅游时几次支支吾吾的通话,庭萱刮了刮她的腰,“你不会想听。”
她只是露出有些逗引的神色,好像下定决心恪守今晚绝不说谎的承诺,把脸别到一边。
当然祝瓷没有那么心如止水,只怪自己在她收拾行李时没有再多坚持一会儿,想起音频里庭萱心不在焉的谎话,俯身贴到白净的耳朵边,有些底气不足地嗔道“小骗子”,复又为了证明自己当真很生气,轻咬了一口。
“因为你很特殊。”
庭萱没有说出后半句。与人产生羁绊更像负累,而非什么浪漫机缘,即使只在无头无尾的虚拟世界,所以更愿意接受同样随性或是恣意的人。
祝瓷还在想前一句,“你很特殊”四字并不是浓情蜜意的告白,但她想到庭萱自述中提及的刻意躲避和保持界限,小声追问:“是我想的那样吗?”
面对灼灼的目光,庭萱吸口气,食指抵住祝瓷锁骨,往上推了点,“我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