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最终还是丢掉尊严,冒昧地按下了公寓的门铃。
这曾经是十岁的海莉西最常做的一个梦,只不过梦里狼狈地等在门外的人是希律,而趾高气扬地打开门允许他进屋的人是她。
他在外面一定很惨,等买不起食物又淋了一身雨回到家,她就要嘲笑他,让他再也不敢抛下她自己跑掉。
原来离开家,过得很惨的只有海莉西自己。
海莉西不敢看兄长的表情,除了讥讽和鄙夷,她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但她只能厚着脸皮,祈求他暂时收留她一晚。
希律的嗓音变得比之前低沉许多,这让少女意识到,曾经那个眼里略带忧郁的少年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男性,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异样,被抓住手腕拖进屋时,海莉西吓得大叫。
可是等他开口询问她是不是被家里逼迫时,她强忍了好多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没出息地哭起来,好像要靠这招博取他的同情心似的。
“我……我明天就走。”她咬牙向他做出保证,“骗你我就是小狗。”
很幼稚的保证,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伎俩。
男人没再说什么,回到浴室里,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朝里面偏了偏头,是问她要不要洗澡。
海莉西蹬掉高跟鞋,赤脚踩上黑漆漆的地板,走了几步又看了看脚底,问他还有没有拖鞋。
瞧,这才是他的妹妹,叁句话里有两句一定是提要求,剩下一句要么是威胁要么是撒娇。
他找了双沙滩鞋给她,叮嘱少女要快些洗。
小气鬼,这点水费还要斤斤计较。
“热水器里没剩多少水了,”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大概只隔了一道墙,所以听得很清楚,“如果你硬撑着洗冷水澡,明天会发烧。”
海莉西还是磨蹭了一阵才出来,她有点嫌弃那条洗得发硬的毛巾,草草擦了擦身上就要套上自己的裙子。
浴室门被敲了敲,而后拉开一道缝,一条t恤准确无误地丢到毛巾架上。
“穿上这个,出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