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回我家很近的…回去再休息?”
“好,你带路。”
拨开杂草,这竟是一个只比她身形略大的狗洞。
…幸自己还能钻得过去。
跟随k的脚步,路上竟没碰到任何一人,终有惊无险地返回了她的家中。
……
“呼——啊……”(←k)
久起的紧绷终于卸下,酸痛随之涌来。
“会不会抽筋?我帮你放松下?”
“呜……我…我自己来就好……家里陈设不多,天使大人可以坐里面的床上。”
点头应下后,slave观察起屋内构造。
客厅很小,或许都不能称之为客厅,不过是开放式厨房配了一张桌几张椅子罢了。至于卧室…更小,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被圈围起来的浴间。
甚至找不到该在何处出恭。
“你的家人呢?”
“哦…他们啊,他们都离开了。”
“……”
是我想的那个“离开”么……
k在略微缓解疼痛后,入房坐上床铺,拉起自己一同上来。
slave一边缓着气息,一边抚着她,一边说:
“…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该做的!”
尽管她还没喘过气,依然尽全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就是这明媚的笑靥出现在她灰头土脸的面上时…自己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一次。
不是嘲讽、反讥、刻薄的……
真心却又悲凉的微笑。
k的视线似乎在瞬息间涣散了。她痴怔地盯着自己,神色呆滞,眼眸迷乱。
“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它们可能会有些冒犯……k?”
怎么呆住了?
“啊!啊啊…没什么的!天使大人随便问!”
虽猛然回神,但眼神依旧凝溺。
似乎在方才那一刻,就被什么东西勾去了魂。
“比如,你为何会出现在那边?我无意怪你,但你必须要知道此行非常凶险。”
“我也是偶然间听到,他们打算进攻的是……巴尼耶庄园。想着天使大人…你应该会在,我就过来了。”
话语中更变的称谓,令悬心降下些许。
她终愿意…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就这么简单?”
“嗯。”(←k)
“我至今不理解你为什么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其实…我也不知道呢……嘿嘿……可能这就是‘爱’?”
她干涩又尴尬地笑着,疑惑不似虚言。
“那……
“可以问你一些,你的私事吗?”
“!当然可以!”
k看起来更开心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欸?不知道欸……”
“这座城市和巴尼耶庄园关系密切,我最终应该还是要离开的,你有什么打算?”
“嗯……”
她表情丰富地忖了会。
“和你一起离开?反正我父母都走啦,朋友也出嫁啦,目前就剩我一个。”
“…你的父母……?”
“他们骗我说出门远行,大概是不想让我伤心吧。”
语气轻松地说着,将落寞隐在层层雾霾下。
“好。”
“不过,我们该去哪呢?”(←k)
“我也不知道……别的城市?”
“可从头找生计有些麻烦…尤其你我都是女子,不太受人待见。”
“有什么工坊会雇临时女工么?”
“大部分都不会,除非店主好心……或者…酒馆、妓院那一类的话,运气好说不定会?我还从来没进去过。当然,这个是下策中的下策了……”
“……”
……繁琐。
……
“啊…我好像忘了问,天使大人愿意留我在身边吗……?”
“是你救了我。”
“嗯?”
“意思是,你愿意留我我都应该跪地磕头感谢。”
“欸??!”
她眼疾手快地扶住自己将倾的身体。
“那…以后…我们俩都能在一起?”
“对,只要你不嫌弃我。”
“怎么可能会嫌弃天使大人?!”
怀里忽然被一个软热的温度填满。
过了几秒,她似乎意识到这个行为不太礼貌…正准备放手——
不。
不可能再放了。
“呜…唔唔……”
“我不会排斥你的…任何肢体接触。你以后想如何对我,都可以……”
声线颤抖异常。
字音自行排列着,扭曲成句,道出理性都无法相信的意思。
身不由已…情也由不得自己。
slave此生还从未设想过,竟真能在一个人面前如此地毫无防备,如此……露骨而赤裸。
指尖因忧虑和过往的恐慌而颤动,仍选择与她相拥至髓。
大概…
她已是自己这尘世唯一的锚点。
尽管,这“爱”诡异又荒唐。
“天…天使大人?”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像…现实了。你也很不像是现实会存在的人。”
——诡异、荒唐,却诱人至极。
“!怎么能这么说呜呜呜…明明我就在你面前啊……”
待她微微闹了一阵后。
“我以前从未见过与你有任何共同点的人。”
“…?”(←k)
“你要听……我的事情么?”
“嗯,嗯。”
看穿这份痛苦与迟疑,她安抚般又抱紧自己,轻声表示同意。
……
………
自揭伤疤,需要无数勇气。
更何况…伤从来都没愈合过。一直在血淋淋地淌溢,不过是用衣物堪堪遮蔽,不让她看见而已。
这一刻,或许自己已等了许久……
被迫噤声的压抑,求救不得的束缚,终于能被卸下,向她尽情索求温暖。
她那些无条件的信任、接受、顺从,快将理智瓦解,忍不住对她暴露出最丑恶的伤痕,向她展示最血肉淋漓的溃伤,渴望能与她毫无嫌隙地共处…
直至,以后。
我竟然真的开始畅想……我们之间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