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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往事(2 / 2)

“你想干嘛?我帮你们抓了人,你们想跟我学校怎么说?有证据吗?”他打拳用的李承谦的名字,没拍过照片,按理说没什么残留。

老警察蹲下身,明明比他矮了那么多,眼睛和嘴角都是笑意,一双和善的眼睛却像是能剜人,压过了他的气势。

“想找总是找得到的,但一个表演拳赛,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看你这情况,灰色地带没少待。如果你那么无聊,上街帮交警指挥交通呗,还是缺钱?”

“我不一定缺钱,你一定缺心眼。”梁浮乐了,最讨厌谁跟他提钱,这个警察身上的气质让他膈应,军人一样的严肃板正多年未被磨灭,让他一身散漫骨头难受。

“你这个脾气习惯,当初为什么考警校啊?”

梁浮冷笑:“因为我考得上。”

犟种。

此时里头有人叫了一声“老苏”,那老警察应了一声“就来”,然后把梁浮的帽子取了又给他扣上。

“臭小子。”苏定波摇了摇头就走了。

老东西,梁浮嘟囔着。

毕业的时候,他大手一挥去了缉毒报考,把他爸又气了半死。

他又遇到了苏定波,后者见到他的时候不算意外,却当做初见的样子。

他永远记得,他是怎么一次一次被苏定波数落得狗血淋头,军人的服从命令习惯被他贯彻得很彻底,自以为是的梁浮就成了那个出头鸟。

此刻的李承谦望向了苏玩。这父女俩,是有些相似的。

“是那个人,教会了我应该做什么是他让我知道……”让他知道该相信什么。

进队叁个月,梁浮还是最膈应人的那个,贸然行动差点献上自己的颈动脉给嫌疑人,苏定波差点废了胳膊才把他拖回来。

“不是聪明吗?你闯啊!蠢东西。”

他意料之中得到了一顿骂,夏天的蝉鸣混合着血腥与汗渍味道,在他笔直站在院中的四个小时里,催促着他微微低下了头。

一场内部的格斗比赛,他寻衅地找了苏定波。一场比赛,被打服的是他。他一直记得他已经输得彻底,还不停站起,不说一个输字,然后再被击倒。

“你一直站起来,我就一直打,我们耗下去。”苏定波那时扶着倒在地上的梁浮的肩膀说。

最后是上级阻止了他们过度的较量,梁浮是被齐谨给背回宿舍的。

那之后他变得听话了。

他们一起在夏天的草地里蹲过两小时,被咬得满腿是包。他看到过苏定波为了保护证人,从叁楼直接摔了下去,也见过他帮曾经的吸毒人员找工作,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蹲在马路边吃盒饭的时候,梁浮想起刚才那个老奶奶,她孩子以贩养吸,她只有这一个孩子,为了还他吸毒的债已经赔上了房子,七十岁的老人现在居无定所。

在被他们带走之前,那个孩子挣了点儿钱,量搞大了,把自己吸死了,老人的眼神是那么无助和后悔。

“还想继续待吗?”苏定波含了一大口饭问。

梁浮翻白眼:“你想把我退货啊?”

“是我把你要过来的,我当然不想退。”

梁浮皱眉:“你怎么想的?要我?”

“身手还行,是有点不讲规矩,”苏定波笑了两声,“训你这种小玩意就有意思,我喜欢。不过要是这么多天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确实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我不比别人学得快?”梁浮有点不服气。

“有的事啊,聪明,是不够的。咱们这儿,尤其是。”

“挺有意思的,”梁浮刨了两口饭到嘴里,“而且你不准退货我。”

凭什么这个老东西也要丢掉他。

好像他在海上漂浮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个港湾,一个让他感到自己活着,感到自己有意义的港湾。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气,面前的年长者只是笑着说“你还不明白”,他不明白什么?似乎那时并没有追问。

梁浮的记忆有点模糊了,李承谦的烟也烧到了头,他又点了一支说:“后来他死了,因为……没钱治病。然后我就为了挣钱,就到这儿了,这儿来钱很快的。”

苏定波死了,那个真正意义上是他的引领者的人,死在他面前。

他凝视着苏玩的侧脸,重新伸出了手:“苏小姐,可以信任我了吗?”

苏玩犹豫了一下,最终伸出了手。

“放心,”他的声音不知道是被烟熏得还是如何,突然变得喑哑,压抑着属于的梁浮的情绪,李承谦喃喃道,“我会让你平安的。”

“你想保护住在地下的那些人。”他陈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