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撑在收拢在西装裤里的劲窄腰胯上,一手抹了把脸,兀自调整了情绪,以免吓到她,这才垂眼,低声告诉外甥女:
“以后别管那牲口叫爸,你就是我们贺家生的,贺家人。”
贺莱见舅舅真的不高兴了,难免畏惧,不敢再闹他,乖乖的点头答应。
贺钧情绪变得差劲,热水从淋浴头细密洒下,洗发水的泡沫不慎滑进眼睛,带来一阵酸胀刺痛。
比这痛千万倍的,是他踏入三里山见到致郝佳雯死亡的元凶那天。
混迹生意场这么多年,他仍旧要不断用理智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主要中间人乔总百般强调,这一带买卖妇女成了天经地义,让他接了人就走。
贺钧并非不懂四六之人,
要是他任意生事,不仅是对不住人家费这么大的功夫疏通关系,更是给人家招惹麻烦恩将仇报了。
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以后,要整一个人,有的是方法。
但见到郝伟的那一刻,贺钧仍旧无法避免地感到愤怒,仇恨憋在胸臆里,令他两胁巨痛。
荒僻林子里的杂草蔓生的小土堆是姐姐的坟头,而她遗留在世间的女儿,从小就成了供这畜生压榨的奴隶,手指还被打残……
至少现在,贺莱是贺家人,永远都不会再跟那个肮脏之地有半点联系。
等情绪逐渐散去,贺钧推开水雾弥漫的玻璃门,围上浴巾打开卫生间大门,开始擦头发。
却见贺莱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了一边。
“怎么了?他偏过头,柔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