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馥郁,夜风稀稀。
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行过长廊,等到不远处的院子灯火熄下后才又启步。
清风拂起行路人的衣摆,素色的衣裳之上沾满星辉,沈临川的眸中溢满许多不舍与牵挂,他走进施玉儿的院子,在窗外又站了许久,确认她已经睡熟之后才翻窗而入。
室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微闭了闭眸子,借着廊外铜灯的微弱光亮轻声走到床边,将帘子微微掀起,弯腰钻进帐中。
他不舍的轻蹭着怀中人软嫩的面颊,在她的唇上亲了又亲,才抱着她良久不愿松下手来。
沈临川的眸半睁着,施玉儿轻缓的呼吸洒在他的唇侧,被中满是香甜。
他要去邬州与长宁一趟,两地来回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能早些将事情解决,便能再早些回来,可是他唯一不舍的便是,六月原该是二人的婚期,可他却要远行,尽管知道玉儿乖巧,定然不会怪他,但他的心中却满是愁怅。
他等待这个婚期已经等了许久,他迫不及待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和自己心爱的人做名正言顺的夫妻,夜夜相拥而眠。
但郭家一事尽管主谋已经入狱,但们从前的部署,以及那些受害者的归路都需要有人去安排,更重要的是如何将郭家与秦家联系起来。
秦家经过秦军一事之后已经是自身难保,缺的只是一个契机,就是为了这个契机,他还需要等上一等,去等最深处的cao纵者现身。
沈临川思绪万千,他拥着怀中人,半响,叹息出一声来,“是我对不住你。”
大概没有一个女子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男人许久,更何况是尽管住在同一个府上,却总是一连许久都不能见上一面,这更是令人难安。
沈临川轻抚着施玉儿的额发,极尽爱怜,但是他也知晓,自己身处高位,国之大患一日不除,小皇帝一日不完全独当一面,自己便不能放心。
好在这几年小皇帝在朝中也渐渐树立起了威严,朝中老臣慢慢告老还乡,那些新上任的臣子对于南家的江山没有一丝质疑,分担了许多他的压力,总归不似前些年那般忙碌。
沈临川都快要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回过太原,这些年都是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来京中看望他,而他却每日在相府和宫中往返,未得一日歇息。
在济州的那段时间,尽管狼狈,他却是难得的轻松。
他的指触到施玉儿的面颊,回想起他们二人在济州生活的一些趣事来,唇边不禁抿起一个笑,将她的指牵起握在掌中,抱紧了她柔软的身子。
他是何其有幸能遇见一个如此善良的女子,不嫌弃彼时的他眼盲且一贫如洗,愿意跟着他过一辈子,愿意去过那灰扑扑不见天日的未来。
怀中人似乎不满于他的触碰,唇间发出浅浅的嘤咛声,手掌无意识的去抓他的臂,不消一会儿又熟睡了过去。
沈临川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坐起身来,正欲下床之时却被揽住腰际。
施玉儿夹带着浓浓困意的声音懒懒传来,“唔,你要去哪?”
她仿佛将醒未醒般,一时令人不知晓是梦呓还是什么,沈临川又复而躺下,将她揽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肩,柔声哄道:“乖玉儿,乖乖,快些睡吧。”
乖乖这两个字念出来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施玉儿低低地‘唔’了一声,抬着一双朦胧的眸去望他,却被蒙住眼睛,只剩下他的气息萦绕在鼻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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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九点~
第六十五章
“要睡了,”沈临川决心让这次短暂的分别没有一丝的不舍与难过,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般,“乖宝,玉儿,要睡觉了。”
施玉儿的鼻尖轻蹭在他的颈侧,听着他柔柔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再次陷入了梦乡,只是一只手还抓着身侧人的腰带,她的面颊粉红,似乎睡得安稳。
她的身上香香的,肌肤微凉,沈临川替她将被子拢好,然后缓缓将她的手拿开,又亲了亲她的脸颊之后才坐起身来。
他揉了揉有些疲乏的眸子,走到施玉儿的书桌前,点起一盏琉璃灯,细细看着她这些日子上学时做的作业。
当看见她对一个句子的理解与释义时,沈临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提笔蘸墨在一旁替她纠正过来。
他的字迹端整且凌厉,在施玉儿她还稍显稚嫩的字旁有些格格不入。
写完后沈临川又拿起她记上课笔记的小本子看了看,见她态度端正,便也十分欣慰。
虽然他忙于政事,却时时让人留心着这边的动静,尽管未能亲至,但也知晓他的玉儿学习刻苦认真。
沈临川看过她的书本和笔记后,便寻出一张干净的宣纸,将她的疑惑与不解之处细细写上,好便于她的理解。
不一会儿一张宣纸便已经被写满。
等将这些事情全部做完后,时间已经不早,寒月上树梢。
沈临川将宣纸压在砚台下,又在床头站了会儿,便离开。
次日,施玉儿被雾莲喊醒时已经过了卯时,她有些发懵的看着还有一半未被拉上的床帘,不禁疑惑道:“我分明记得昨日睡觉时未将帘子拉下的。”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任由雾莲替她穿衣,一副未睡醒的样子。
“昨日好像大人来过了,”雾莲顿了一下,锁眉想了想,说道:“但是昨夜奴婢只守了上半夜,却不清楚大人是何时走的。”
闻言,施玉儿有些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眸子,低声嘟囔道:“我好像记得……”
她记得自己被抱在怀里,沈临川好像还喊了她‘乖乖’。
怎么这人越发没个正形呢……
施玉儿红着脸颊想,下次要再亲自听他喊一次。
时间一晃已来到六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