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顶天的人一旦撑不住了，后续爆发的灾难是更可怕的。
厉承雨沉默了一会，却还是拒绝了。
“荀老你是医者，那么你肯定也明白，接下来的试药有多可怕，你撑不住的。”
“我活的够久了。”
一向严肃寡言的小老头，说完后却笑了。
“我的一生，都在为了无尽的医学而奔波奋斗。”
“没道理到老了，却为了那浅薄的性命之说，停止探索的步伐。”
“厉家小子啊，你要是觉得在我身上试药过意不去的话，那研究的时候再上心一点吧。”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在我身上得出的，那我就算是赴黄泉，也会笑着投胎的。”
他这个人啊，从年轻起就倔。
那会他夫人就时常念叨他，说他这个驴脾气，也不知道老了会不会改。
那会他笃定的回答，不会。
而如今的所作所为，也是验证那个回答，他今天不磨的厉承雨答应自己，就绝不后退！
厉承雨深深地看着荀老。
看着这个固执的要死，经常因为一件事，非要和自己争个高低的小老头，长叹一口气。
“以前在对错上倔的要死也就算了，怎么现在也这么固执的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啊。”
“人固有一死，我想让自己的死亡有意义。”
这话彻底击垮了厉承雨的心理防线，他答应了。
荀老的身体不好，试药后还能保持理智，分析自己的感受的次数肯定不多。
因此他很珍惜每一次的试药机会。
都是研究研究再研究，谨慎谨慎再谨慎才会把弄出来的药方用在他身上。
在第五次的时候。
之前延缓腐败的药物的药效，已经发挥到极致了，他们的腐败再次开始了。
双方都在负重前行。
莫千音也但凡有点时间，就守在屋外，她的身边，永远都有一个荀翎儿。
和以前天真烂漫的性子不一样，爷爷的染病，外界的压力，让她暴风成长。
还没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隐隐表现出可以独当一面的气质了。
哪怕她之前还是一个被自家爷爷嫌弃医学天赋不够好的小孩子。
“千音姐姐，你害怕吗？”
以往都是沉默的站着的荀翎儿，今天破天荒开口了。
莫千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上挂着的一半玉佩，缓缓说道，“怕。”
她怕这次的病症没有诊治的法子，最后生灵涂炭。
当然，最怕的还是失去厉承雨。
说句矫情的。
她一直觉得厉承雨是自己的光，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会漠然的过完这个了无趣味的一生。
她害怕自己的光，泯灭于天地。
“我也怕，但是没什么用。”
荀翎儿神情悲戚。
“这段时间我把爷爷留在屋里的医书和手札翻了个遍。”
“哪怕是把字眼生刻在脑子里，嚼不烂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融会贯通，给出什么实质性的意见。”
“爷爷说的没错，我没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