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语气。</p>
更奇怪的眼神。</p>
柳明月笑了笑，“但我就是至尊巫女。”</p>
“如果不是呢？”</p>
“没有如果……”</p>
柳明月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多做停留。</p>
她接着说道，“你今天没有行礼。”</p>
以往每次江黎见到她，都会跪行大礼。</p>
这是任何一个守卫乃至于族内之人见到柳明月都需要遵守的规矩。</p>
但是今天。</p>
江黎没有。</p>
“至尊巫女恕罪！”说罢，江黎欲行礼。</p>
“罢了！”柳明月却是阻止了对方，“今天就免了吧！”</p>
“为何？”江黎不解。</p>
“因为那个‘如果’。”</p>
如果不是至尊巫女，会是什么样子？</p>
这是刚才江黎的问题。</p>
现在，柳明月把那个“如果”变成了“真的”。</p>
“今天就不必把我当成至尊巫女了……”柳明月笑着说道，卸下了至尊巫女的严威，她的脸上有着少女般的明媚笑容。</p>
反倒是江黎有点不太适应，缩手缩脚的。</p>
那一晚。</p>
星河璀璨，锦夜如梦。</p>
柳明月第一次表现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p>
平日里，她是高高在上，雍容高贵的至尊巫女。</p>
那一刻，她却是格外的自由轻松。</p>
原来，不当至尊巫女的柳明月，笑的如此好看。</p>
“如果神树消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至尊巫女的存在了……”江黎随口说道。</p>
“嗯？”柳明月先是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你要这么说的话倒也对，至尊巫女都是吸收神树的力量成长的。神树消失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至尊巫女了。”</p>
以为只是一句随口戏言。</p>
所以，她也只是以戏言回答。</p>
可是。</p>
神树怎么可能会消失？</p>
神树若是消失，巫域也就离消亡不远了。</p>
江黎没有说话，他望着至尊殿中那棵神树，陷入了沉思。</p>
如果神树消失，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够一直开心的笑着？</p>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p>
她仍旧是高高在上的至尊巫女。</p>
他只是至尊殿的一名守卫。</p>
他十八岁。</p>
她二十五岁。</p>
巫域同外族爆发大战。</p>
在外出途中。</p>
遭遇敌人伏击。</p>
在守卫全员阵亡，柳明月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他挡在了她的面前，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p>
那一战。</p>
他手臂被斩断。</p>
五脏六腑都被刺穿。</p>
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任何一个敌人越过他的防线。</p>
也正是因为那次。</p>
他暴露了黑暗术力。</p>
当他击杀掉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他倒在了她的面前，轻轻的说了三个字。</p>
“柳明月……”</p>
柳明月！</p>
不是至尊巫女！</p>
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p>
原来。</p>
江黎一直在保护的人，从来就不是至尊巫女，而是，柳明月。</p>
如同第一次相遇。</p>
“你叫什么名字？”</p>
“江黎！”</p>
“以后就跟着我吧！”</p>
“你是谁？”</p>
“我是柳明月！”</p>
“……”</p>
但是。</p>
江黎出生在了巫域，一个女尊男卑的地方。</p>
当江黎提出要柳明月废除“女尊男卑”制度的时候，柳明月不知所措了。</p>
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以前从未表露过的情感。</p>
柳明月拒绝了他。</p>
因为她知道族内的长老绝对不会允许。</p>
那是初代留下来的规矩。</p>
等到柳明月独自回到至尊殿的时候，她却在犹豫要不要努力说服一下长老团。</p>
可是。</p>
未等柳明月召集长老团商议这件事情，江黎私自接近神树，并从神树中获得灵能的消息引起了巫域巨大的轰动。</p>
男人靠近神树。</p>
这是死罪。</p>
在柳明月的力保下，长老团赦免了江黎的死罪。但废掉了他的修为，打入了死牢之中。</p>
而关于黑暗术法的秘密终于被巫域的人所发现。</p>
同样也在那一天，江黎，以黑暗力量，污染了神树。</p>
之后。</p>
至尊男巫横空出世。</p>
暗域成型。</p>
巫见邪冢！</p>
金色的火焰填满了整座石棺。</p>
两个人。</p>
两段不同的记忆在火焰下各自挥发焚烧。</p>
“柳明月……如果我毁了神树，你是不是就能开心的笑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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