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月望着蒙面人消失的背影,玉腕一抖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喃喃道:“龙世秋……龙世秋……”转身走进舱内,见龙世秋仍旧昏迷不醒,蹲下身来叹了口气道:“希望你不要怪我,其实我也不想杀你。”说完举起匕首,就在匕首即将落下时她忽然停住手——
杀一个无辜的人看似容易,其实内心的纠结恐怕没人能够体会。
“为什么我下不了手?”袭月的眼眶居然一红,咬着嘴唇恨死自己了,作为一名杀手,“犹豫”这两个字几乎是致命的缺陷。
可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既无瓜葛又非烛龙教中的人,为何一定要杀了他?然而若是违抗主人的命令,下场她比谁都清楚,何况她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藏,除了杀他灭口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袭月举着匕首的右手微微颤抖,她的嘴唇似乎都快咬出血来,“对不起!”寒光闪处,袭月的匕首径直戳向龙世秋心窝!
令袭月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刚刚还躺在地上如死尸一般的龙世秋就在匕首落下的一瞬间竟突然动了!
不但动了,出手还特别快,一伸手便抓住袭月的手腕。
袭月大惊之下试图用力将他抓着的手挣脱,谁知道龙世秋嘻嘻一笑,手掌反而越抓越牢,袭月忙左手运掌迎面拍向龙世秋面门,这一招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见他伸出另一手,又将袭月的左掌握住。
两个人本来就靠得很近,袭月的两只手被龙世秋抓住,本来就已经倾斜的身子完全失去了控制,整个人脸对脸扑倒在他怀中。
这下不想亲都不行了,两人的双唇紧紧贴在一处,更要命的是,龙世秋竟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
袭月瞪大眼睛,奋力推开他,感觉脸上火烧一般的灼热,颤抖身子着道:“你……你卑鄙!”说完匕首一挺,又刺向龙世秋前胸。
龙世秋身形往后一闪,这一刺刺空,更可气的是他边闪口中边道:“姑娘伺机伤人在先,怎么反说我卑鄙?”
袭月又羞又恼,怒道:“我杀了你!”一甩手,匕首直奔龙世秋咽喉飞到,龙世秋侧身躲过手臂轻轻一抬,飞出的匕首已被他稳稳接在手中。袭月见状手按腰带,绷簧声响处寒芒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把蛇形软剑,不由分说径取龙世秋上路攻到。
龙世秋深知擅长使用软剑的都是内力修为极高之人,软剑的剑法也极难练成,这类软兵器在真气的催动下可直可弯,剑法走向扑朔迷离极难防范,当下不敢大意,以手中匕首便挡边道:“姑娘能否住手,听在下一言?”
袭月长这么大还从未被男人碰过一下,不想今日被龙世秋又亲又抱占尽了便宜,此刻早气得娇躯直颤,哪里容他分辩,剑光闪动处招招向他周身要害刺去。
龙世秋手中的匕首面对袭月精妙的剑法只得硬着头皮招架,船舱内的空间本就狭小,两人这一打起来处处施展不开,一时间桌倒椅翻,就连烛台也被砍成两半。
船舱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这下袭月可慌了神,剑招也变得凌乱起来,相比之下龙世秋却应对自如,长达三年的蒙眼生活使他早就练就了听声辨位的本事,眼下船舱内灯火一灭,袭月的优势顷刻间荡然无存。
龙世秋屏息凝神,待袭月剑尖递到近前忽然不退反进,单手闪电般扣出,袭月突然觉得自己胡乱刺出的一剑非但没能碰到对方,反被他扣住了脉门,顿时觉得手臂一麻,“啊”地一声中软剑应声落地,还没来得及撤身两边“肩井穴”已被点住,瞬间不能动弹。
“你……”袭月身子虽被定住却还能说话,刚要开口眼前火光一闪,烛台再次亮起。
只见龙世秋手持灯烛而立,淡淡道:“姑娘现在肯听我说话了?”
袭月冷哼一声道:“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龙世秋正色道:“我与姑娘无怨无仇,你为何偷袭在下?”
“偷袭?”袭月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卑鄙小人,你明明没有中我的迷魂针,还装死躺在地上半天,真没想到你表面上一副老实模样,其实一肚子都是坏水。”
龙世秋笑道:“姑娘的意思是我理应被你的迷魂针射中,然后乖乖躺在地上任你宰割,这样就是君子了?”
袭月气道:“你——”
“更何况姑娘偷袭在先,要说卑鄙,恐怕不是在下吧?”
袭月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反倒心生好奇:“你难道没有中我的迷魂针?”
龙世秋这才伸手从胸口处拔出那根针来,袭月再次愣住,这根针到现在还刺在他身上,但事实是他却一点事也没有。
“你……你怎么……”袭月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就不是人。
龙世秋将针拿在手中,含笑道:“天下最毒的毒药我都试过了,这迷魂针若想放倒我,至少需要二三十根,一根太少了。”